水,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范无救蹲下身子,看看无法动弹的柴静,又看看手里重新沉寂了下去的勾魂索,摸着下巴琢磨道:“该怎么处置你呢?”
一听这话,柴静的身体开始颤抖,嘴巴张开,却因为无力说话,只能发出低沉的“啊啊”的声响。
范无救砸吧着嘴巴:“啧啧,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是很想死啊。”
柴静的头轻微地向下点了一下。
“哎呀,这就让人很为难了。”范无救摇晃着手里的勾魂索,“我这老伙计可是还没吃饱喝足呢?这可怎么办呀?而且你老公刚刚才走,你就不想和他早点见面,好约好下辈子再投个好胎,继续做一对同命鸳鸯?”
听着范无救口中的戏谑语气,柴静意识到了自己的穷途末路,眼中那代表着生的渴望的火焰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小声嘀咕了一会儿,范无救忽然抬起头,看着杨晓丽,笑着问道:“要不你来说说她到底是该死不该死?”
像是听到了什么希望一样,柴静原本要闭合的眼睛突然睁到最大。而且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竟然奇迹般地说出了两个字:“丽……丽……”
吐字依旧是那么清晰。
就好像以前叫喊的那样。
杨晓丽终于忍耐不住,眼睛顿时模糊一片。
无数的如同贝壳一般的记忆,被情绪的浪潮推到了岸上,俯拾皆是。
“丽丽,我是妈妈,跟我念,妈——妈——”
“丽丽,自己走过来,慢慢的,对,慢慢的,一步步来。我的丽丽真棒。”
“丽丽,快回来吃饭了。”
“丽丽,都叫了你多少遍了,马上上学要迟到了,赶紧穿好衣服。”
“丽丽,没事,使劲往前蹬,我在后边扶着,没事的,不要怕摔倒。多摔两次自然就会骑了,我以前也是这么学会的。”
“丽丽,这是我给你新织的毛衣,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