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的一瞬间,几乎所有同届弟子,便都与他断绝了往来。
开什么玩笑,大家都是拼命要往上爬的人,遇到了这种人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有什么交际的必要。
更何况,远离了京城,基本上就是远离了权力的升级之路。
在那些人看来,沈邈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前途,不求着他们办事就是阿弥陀佛,哪里还能指望着这人做什么呢。
当年那个青云榜上的常客,那个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少年,在拿着婚书的那天,等来的不是亲朋好友的祝福。
而是一个个闭门羹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
在京城的家中,晚上,原本该是洞房花烛夜的热闹场景,看着院子中那几十桌空荡荡的桌子。
沈邈当时便精神崩溃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
明明当时读书的时候,都是一个个称兄道弟,一起扛过操练,一夜秉烛夜读的同袍,为什么在他最需要祝福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就是因为他娶的女子,不是什么权贵豪门,而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小姐吗?
那天晚上,沈邈坐在台阶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便陷入了高烧之中,昏迷了三天三夜。
等他再次醒来之后,便陷入了深度抑郁,他失语了,没办法正常和人交流说话了。
听着一墙之隔,外面热闹世界传来的喧噪,沈邈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一个极为沙哑的声音。
“走!”
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
接着,便是那位新娘,雇着马车,开始带着沈邈离开了京城。
在离开的那天,天上飘着小雨,来送行的人,除了当时的房东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身着宫服的宫女。
为了这次出来给闺蜜送行,那位宫女花光了自己小半年的积蓄,只为买通看门的守卫以及值事的太监。
她拉着闺蜜的手,说道:
“你放心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办,这口气,我替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