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枫泾陵园。
沈商难得打理好了自己的头发,顺服地披在脑后,一身黑色西装没有丝毫褶皱,服帖地搭在身上,胸前的黑色领带显得他更为庄重,这一套衣装在年仅十的少年郎身上,却出奇的没有任何违和感,而少年眼里的沧桑和隐藏得很好的悲痛,也让他的气质显得更为深邃。
沈商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对着一座摆着新鲜贡品的花岗岩墓碑深鞠到地,久久不愿起身。
良久,沈商直起身来,看着墓碑上镌刻的碑文“故先考林公生火之寿域”落款是“孝孙林风语”,嘴里念念有词:“老爷子,不孝徒儿沈商,来看你了,看来风语已经来过了,这小子有心了,贡品都是你爱吃的。”
沈商单膝下跪,把花摆在了贡品旁,微风拂过,吹得雾面纸沙沙作响,带起几抹花瓣,随风飘扬。安置好花后,沈商顺手从旁边的黑包里,拎出两瓶二锅头,又拿出三个酒盅,摆在墓前,左手扶瓶,右手倒酒,待到三个酒盅倒满后,先是站起身来,把第一盅酒泼洒在地,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墓碑上笑得慈祥的老者,露出一个微笑,自顾自地讲述起来:“真快啊,一转眼,您都走了五年了,您教我的功夫,我每天都有在练,您还在的时候说过,练功夫,就跟做人一样,是要有一股子劲的,要不怕苦,不怕难,不怕疼,才能有所成就;功夫是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是蕴含着人生哲理的,‘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交通成和,万物化生’,您说做人也是一样,过刚易折,过柔则靡,要刚柔并济,才能游刃有余,可是您都年过花甲,几近古稀了,怎么还跟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样呢?”
沈商说着,抓过那倒了一半的二锅头,对着嘴,仰头便灌,喝了一大口,随即一边咳嗽,一边握拳用力锤着胸口,那眼角的泪花不知道是呛得,还是疼的,沈商缓了一会儿,继续道:“在我的印象里,您其实挺前卫的,平时教我们的时候,总是说什么时代变了,功夫现在只能强身健体,但是我还记得,您还是警察的时候,遇到持枪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