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钧垂目:“珩舅父应该还是担心我。北戎未平,我不可能远离朝堂,避世而去。但如今的局势下,王爷尚且如此,一旦真的重新夺回祁北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可想而知。但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心,珩舅父一定是衡量之后才做的决定,待他到了京中,自有分晓。只是靖舅父离开泮月居,我确实有些担心泮月居的防务。因为一旦靖舅父重新出仕,那就是将楼家的力量由暗转明,那么王爷若有什么想法动作,想找个名头实在不难。”
明珠握着予钧的手紧了紧:“长公子,记得这次北戎犯境之战么。阴谋阳谋,在明在暗,又如何?一切还是要看实力。”
予钧颔首笑道:“天下间能在此时此刻发此豪语的,也只有连云主人了。”
明珠笑笑,并没有否认,只是起身抱住了予钧。论胸怀、谋略、气魄,她都从心里敬重予钧,他并不是没有山河万里的豪情,只是眼前到底谋算对付的是他的父亲。
予钧将头埋在明珠的胸前,心中却是越发的安静与沉稳。玄亲王是他的父亲,但是多年来将那些仅有的父子之情也早就一点点消磨殆尽了。先前年少负气的时候,他也不乏曾有那恨不得割肉剔骨,一死以报君父的愤怒与意气,然而如今年岁渐长,娶妻成亲,一颗心是越发柔软却也越发刚硬。
倘若真到了该刀兵相见的时候,他是再不会犹豫了。
七月初九,晋王寿宴,正是明珠入京整整一年的日子。晋王府比之去年,更是煊赫了不少。名义上的明氏女瑾妃已经正位中宫,三房孙女明珠嫁为玄亲王府长媳,而名满京华的韶华郡君又成为了长房儿媳。这一年中虽然晋王爷并膝下二子在官位职任上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几场联姻之后,如今的晋王府越发炙手可热。
去年明珠拜访晋王府,其实是在寿宴的转日,并不曾当着满堂亲眷宾客向晋王爷行礼。今年自然不同,明珠早早便与予钧一起过府,先去探望了晋王妃,随后才去给晋王叩首拜寿。
晋王妃吃了几日郗老医正的方子,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