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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伊将头垂得更低了些:“臣女惶恐,不想皇后殿下竟还记得我。”
“又怎会不记得?当年你说用你的血换你仇人的命,今儿个孤找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闻言,贺兰伊惊得猛地抬头,正巧对上皇后探究的双眸,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既而缓缓垂首,轻声道:“殿下说笑了,臣女早已忘了仇恨。”
她突然听到皇后一阵开怀爽朗的笑声,少顷,笑声方歇:“果真忘了么?原本以为孤告诉你孟敬和他夫人刘氏已死你会高兴的。”
再听到让她恨进骨髓的那两个名字,贺兰伊再无法伪装,脸上现出痛恨的神色,但好在她头埋得低,旁人也瞧不真切。
她咬牙道:“孟敬几年前因贪污致其一家被流放,皇后殿下很难过吧?”
“你是在试探孤吗?那么孤告诉你,不难过,一点也不!孟敬仗着是孤的妹夫便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孤忍他很久了。如今他们夫妇二人已死,也算圆了五年前孤许你的承诺。”
“他们果然……死了?”在确定皇后不是骗她之后,贺兰伊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可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九岁那年母亲惨死,她对孟家人的仇恨也整整压抑了七年,她以为有一天她可以强大到手刃仇人,然而命运却是残酷的,在她还在慢慢变强大的路上,她的仇人却等不及先死了!
那积压在心头七年的仇恨突然无处安放,就如一脚踩空,那种失落的感觉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他们……”贺兰伊稳了稳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提起一口气,问,“是怎么死的?”
“刘氏是病死的,孟敬是喝多了酒,摔死的。”
“呵……”死得可真是轻松啊。贺兰伊的胸口大力起伏着,许久都不曾灼痛过的心脏因为她悲怒交加,竟如在油锅里滚过一遭一般,痛得她快窒息了。
皇后突然见她面色惨白,额上汗珠大滴大滴的坠落,不禁诧异道:“你怎么了?可要替你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