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断的内外,魏涛端坐,看着已经颓了很多的陈秀,在管教的带领下,走进探视的房间,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他很平静,没有抗拒,也没有因为见到魏涛而觉得自己应该挺直腰杆,已经是什么样子了,不去做任何的改变,也没有改变的意义。
看着魏涛,陈秀年轻的面庞上露出一抹笑容,只是这笑容,完全遮不住脸上并没有隐藏起来的伤痕。
永远一个答案,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是规矩,也不是规矩。
陈秀其实未曾想过,自己家里连最后的尊严都没给自己,连在现在的地方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愤怒之余,开始思虑如何在真正开始服刑时,能够躲开一些麻烦,如果躲不开,要学会如何去忍受。
他从未想过一了百了,哪怕明知道可能一无所有了,也从未有过跟陈俊一样的想法,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谢谢你的照顾。”
一份感谢,也不是拉仇恨,更不是宣泄,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魏涛也毫不避讳:“这不是我,如果是我,不会这么轻松的。”
“哦?很抱歉我猜错了,一直就觉得魏总不是如此优柔寡断之辈,你没让我失望。”陈秀没忍住,还是秀了一把。
“我很期待,会持续关注的。”跟一个失败者去辩论,没有任何必要,那样会显得自己过于愚蠢。
陈秀点点头,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流出了鼻血,直到鼻血滴落,才意识到,抬起双手,铐子限制住了两只手习惯的行动轨迹,以手背擦拭了一下鼻间流淌出的鲜血,越擦越多,一场自觉得可以成为几天精神食粮的见面告别仪式,就此搞砸。
被带走的时候,陈秀回头看了一眼魏涛,觉得有些遗憾。
对魏涛,他甚至谈不到有多大的恨,对自己那个哥哥乃至父母亲族,也是一样。在很小的时候,他便看到了世态炎凉,便懂得价值决定论,有一天我没有价值了,那多惨都不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