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茫茫原野之中跋涉的朱慈煊可没工夫管昆明的反应,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一是贵州的战事,二则是成都到底还有多远。在叙州登岸后,他就一直在森林中挣扎。后世他无数次从重庆到成都,对这条路熟悉无比,但此时的四川平原,已经完全退化成了蛮荒世界,没有农田,没有城镇,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森林和四处出没的野兽。树林中,每隔几十里设置有一处兵站,兵站中的士兵与其说是兵,不如说是在荒郊野地挣扎求存的野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活下来,种田、打猎、捕鱼,这些沉默的士卒甚至不在乎朱慈煊太子的身份,麻木的行礼,静默的注视着这些衣甲鲜亮的御营开进。
“眼中没有一点色彩,对胜利没有半分憧憬。”朱慈煊叹道,“王兄,对他们来说,或许大明战败反而是一种解脱?不用再打仗,不用再担心哪天被鞑子砍下脑袋,只要肯剃了头,就能安稳的生活了。头发,也许没那么重要?”
王启隆严肃道:“殿下多虑了,数典忘祖的败类肯定有,但末将坚信,更多的还是与鞑子势不两立的好汉子。”
朱慈煊点头不语,他早就发现,绝望的情绪已开始在明军中传播,这不是他喊几句口号,说几句激励人心的话就可以挽回的。
“一点点改善大家的生活,一步步重建大家对大明的信仰,这是我到了成都要做的。但最重要的,大明需要一场胜利!”朱慈煊低声说道,目视东南方向,“蜀王,一定要在贵州打败鞑子!”
贵州,镇远。永历十三年的第一天,冯双礼开始围攻镇远城。
哈喇巴儿思存心坐山观虎斗,没有派人警告济席哈明军来袭。济席哈倒是催着部队向凯里推进了几十里,占了几座明军放弃的堡寨,好歹设置了前线预警线。堡寨简陋,不足以对抗大军。冯双礼大兵一至,济席哈二话不说,立刻收兵回了镇远。但是否直接撤军回湖南,济席哈颇为犹豫。冯双礼进兵极快,没等济席哈下定决心,已经将镇远团团围住。
济席哈却也不慌,他手下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