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安静地躺着,手脚早已冰凉,额头也是一片血痕,衣服上还有几处泥污。
温娴此刻哭不出声来,若不是她让春来去办事,也许春来就不会死了,那些药草等着李氏找来给她不就好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春来去问,此刻她是哭也哭不出来。
她一抬头,眼前的只是一具冷透了的尸体,再也不会笑着或哭着叫她小姐。
前世春来是许了人家的,家里不阔绰也能美满一生,这一世竟就这么死了。
大风吹起,也再没有一人责备又心疼地为她披上披风。
春来就这么突然离去,温娴顿时感觉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就在半个时辰前,温娴被婆子带着去看衣裳,转眼李氏就急匆匆地出了门,这很不寻常,温娴便悄悄地跟在后面。
果然见到了她做不想看见的一幕。
她和春来从小一起长大,前世春来送她出嫁,这一世却只能躺在这里,难道她的命非得要牵连别人。
李氏跑过来抱住温娴,安慰她:“哭出来,娴儿,哭出来就好了。”
温娴任由李氏抱着,不出声,连神色都未变半分。
“小姐,夫人说你不能踩水。”
“小姐,你等等我。”
“小姐,喝了这药病就快好了。”
“小姐,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是最棒的。”
“小姐,这个好吃吗?”
“小姐,春来戴这个花不好看。”
“小姐……”
“死者春来,永南侯府侍女,三日前死于城外旧庙,头骨破裂致死,身上有挣扎痕迹,鞋后跟沾染泥土……”
李氏为春来置办了一副棺材,寻得一风水宝地好生安葬,也算是得体。
一个侍女的死不足以引起多大风波,除了温娴和合欢,没有人记得春来。
少了一个春来,盈香院顿时冷清了许多。
侯府的大事依旧在操办,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