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简直、简直是......”盛为手握“书信”啼笑皆非,凭是素日里的如簧巧舌还是一贯的操翰成章在这此刻于他的一片混沌皆是无用。自不知觉的,他已是呆愣愣地塌坐而下。
一息、两息,一刻、两刻......盛家二郞丝毫不查铜壶滴漏,亦不知要将自己的思绪摆向哪处哪方。他只是忽而觉得自己有些意攘心劳、有些力不从心,甚至有些厌烦。
他想起那声声口口“是为大局想”的“舅爷”必是奔了寒朝而去、去为刘赫这异邦外人解忧分扰,而不顾甥儿们或是需他“指点迷津”;他想起父母亲近年来虽于大哥苛责不断,却还是放之任之、疏于“管教”,乃至而今他终是捅破了天;他想起莫念那小儿郎平日里是阖家视之为“瑰宝”样人,而今却被拿来充“秤砣”来用、只为平了爹的那杆秤;他想起盛馥从不肯认的“一心二用”,她那所谓对齐恪的至死深情竟换不来一个“信”字、更是抵不过家族荣衰;他想起自己为偿出仕的雄心也是无所不用极其,于此事更是鞍前马后地分外热忱,难道不就是为了求一个“盛家二郞不输大郎”之名?他想自己不是不知“口是心非”是乃世间常态,然却于至亲之中频频而现却好似不该、不应......而自己偏要在这些“不该不应”中遨游徜徉、还想要排难解纷......
“无欲则刚!二郎若是真只当了隐士去,不问世事只管自己与山水逍遥,又哪里会生出此些烦忧?!是以是应当啊应当!活该啊活该!怨又有何用?!自寻来的事,终是要自己做结罢了!”
盛为重重地吐出一口丧气,扒拉起手脚去到那东方举所示之处,果然见一瓷瓶与一张看来稀松平常的符箓在那里静静而待。他取了瓷瓶来先打开一嗅,忽然僵滞--“不说二郎不曾嗅得什么奇特之味、不觉此药有甚灵验,就说这般贸贸然就嗅上去、可是不该!万一他是要害了二郎呢!?幸而不是、幸好不是!”
后怕的盛为一身冷汗地倒出了几粒丸药,入目只有黑不溜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