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盛夏,蝉鸣四起。江南的仲夏,毒辣辣的日头之外,更有那狂风、惊雷、暴雨,倒是像极了江南女子,看似温婉,实则多变,若想要琢磨剔透,那便要时时留心。
刘赫前日送那瑶琴,没讨盛馥欢心倒是惹了一场气,便想着如何弥补了去。正巧昨日盛馥差人来说,想把木犀之薮的画阁辟出来,做那家学琴序,独供些高门士族的女郎和小儿学琴。“卿大夫听琴瑟”,雅乐需得贵地来配,因此上,木犀之薮便比日后鱼龙混杂的家学馆强过太多。
刘赫自然是答应的。转念一想,既如此,就以盛馥之名,将那张“余音”,放到琴序去。这琴毕竟是稀世之物,虽远比不得“号种”、“滥胁”,但给琴序添些稀罕、贵重却是绰绰有余了。
于是昨日差人去说了,并邀盛馥一见,盛馥并未推辞,让下人带回话来说,明日同去那木犀之薮便是。
今日刘赫特意来早了些,只因想看看传闻中那“只因天上有”的一塘水芙蓉。
行过穿廊,刘赫在一角亭站住,举目略过眼前景致,心中对盛馥佩服又添了几分:“当真是别出心栽。”
原来围绕着荷花池所建的一干钓台、水榭、凉亭、廊坊乃至这穿廊角亭,均立于土山之上。任你是在哪里,只一眼,就能把荷花池从高处看个真切。
只是为何定要在高处看那荷花池?刘赫如今便是明白了。
那荷花池,端的就是一朵盛开的水芙蓉。刘赫略一思量,心中明了,定是先在那池水之下按着荷花的样子,砌了隔断,再将荷花栽于其中,待等叶茂花开,便有了这奇美之色。
粉穿台为边,赛锦其次,连绵着舞妃莲,由浅粉到白粉交加再至莹白,色色交汇不显突兀,恍若本就浑然一体,每一叶花瓣都是描绘不出的清高拔俗。再看那莲台,青色佛尘围着独独几束张扬娇艳的情无限,恍若点睛,腾然给了一身娇柔支起了风骨。
“如此看来,你平日里穿戴的,未必就是你真爱的。”刘赫呐呐自语,转念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