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五官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只是初秋,他便已经穿得厚实了,可身量单薄,愈发显得弱不胜衣。
姜幼胭自然地拽过他的袖口,然后握着他的手掌晃了晃,撒娇,“哥哥起得好早,不过,胭胭还要梳头发,要等一会儿,胭胭才能和哥哥一起用早饭哦。”
哥哥的手掌并不宽厚,本就消瘦的他手骨也清瘦,还有些凉。
姜幼胭哪里会听不出他方才喊自己那声的恐慌紧张,一如自己醒来,觉得不甚真实。
“好。”姜暮笙应着,由着她拽自己的袖口晃自己胳膊行为,眼里全是温柔宠溺,只是他看着吟月为她梳发,抿了抿唇。
“我来吧。”
姜暮笙伸手,手骨修长,肤色略显苍白。
“唉。”
吟月立刻递了木梳过来。
姜暮笙接过木梳自然地为姜幼胭梳发,这活计他很是熟练,胭胭小时候便是他带大的,头发稀疏时便是他第一个为她扎了小揪。
此后多年,仙姿玉容的不染尘世的公子却练了一手梳头功夫,而有幸被他梳发的也只有姜幼胭了。
铜镜澄黄映着人影朦胧,姜幼胭看着铜镜里为自己梳理头发的哥哥,抿着唇轻轻地笑着,真好。
彼时眉眼脸蛋俱圆润可爱的小童转眼间,黄发已是如今鸦发如墨。
白驹过隙。
如水的发从指间滑落,姜暮笙不由得恍然。
——
皇权至上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姜太师谋逆之事,从搜到叛国密信,到抄家入狱,都是一夕之间的事,太快了,所有人都预料不及,而反应过来后,朝臣下跪请求翻案。
小皇帝听之却不改。
至今已四月。
朝臣们早知道,该变天了。
姜太师之流,便是小皇帝和摄政王博弈的牺牲品,尽管他们都知道小皇帝羽翼未丰,对上摄政王无疑蚂蚁撼树,却也都眼观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