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轻轻一叹:“年少狂妄,不懂相守不易。”
七妄闭了下眼,容易被忽视的常常是身边的人,因为太熟悉,太过习惯,便理所当然地认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理所当然地忽视和伤害,连愧疚都格外云淡风轻。而当恍然醒悟时,大多已不可挽回。
这样的事,七妄见着听着的太多,而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做过。
杨老爷仍在叙述,带着悔恨和怅然,“舞榭歌台,得意忘形,留恋花所。夫人多次劝阻,最终放弃,带孕幽闭南院,不肯与我相见。直到夫人发动,生下安儿,夫人的身体便落下病根,不过几月,便香消玉殒了。”
七妄轻叹:“阿弥陀佛。”
“安儿不曾生过大病,却不曾有人知道,安儿出世时,呼吸停了半个时辰,身体也已凉透。是夫人苦苦哀求才将安儿留下安置在夫人房门。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而第二日安儿却已能低低哀泣,幼猫叫的声音,却让我一下子泣不成声,安儿活了过来。也正因为如此,我对安儿多了愧疚与爱怜。”
杨老爷说到动情处,眼里已有些润湿,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想来,却是夫人动用此法,而我垂危时,怕也是夫人所救。”
七妄看向杨老爷,思及杨安的“死而复生”,恍然:“杨老爷可是在夫人怀孕期间出的事。”
“是,行商遇匪,镖师护送回来后便一直陷入昏睡,听管家说,大夫已让人准备后事。后来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转了,我醒后,下人禀告夫人一直守着我,却是在我将醒时离去,不肯再相见。”
七妄低了头,轻轻一叹:“此阵并不完善,布置也甚费时日,夫人救老爷时,应是以命换命,换取老爷一线生机。自己的生机则如灯油耗尽,所以杨安公子才会夭折。而之后杨安公子多年蕴养才得以死而复生。”
“这样,竟是这样。”杨老爷的背脊仿佛一下子被压弯,似喜似悲,周身弥漫的沉重甚至压的七妄有些喘不过气来。
七妄安静地推门出去,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