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生已然坐在乌桕树下的石凳上,一手撑着妖孽脸颊,似是有冷风吹过,迫使他另一只手敛了敛长衫,红叶飘然而下,落在石桌上,青衫上。
待见到匆忙赶来的陈安,鹿生面上迅速露出一抹疑惑,问道:“陈公公,您怎么来了?”
陈安听到动静一路端着手,带着锦衣卫小跑赶来,见到青衫男子没事,方才抬起灰色宽袖袍擦了擦脸上薄汗,施礼道:“奴刚才听到有动静,方才赶过来,见到您没事,奴就放心了。”
“有劳陈公公费心跑一趟,许是刚才惊起雀鸟的响声,惊扰了公公。”
冷风阵阵,卷起一层落在地上的红叶,许是出了汗,被风一吹,陈安浑身一抖,望着眼前身单力薄的青衫男子,他皱了皱眉:“鹿美人,夜里凉,怎么不披件裘衫,要是您这身子骨再受了风寒,可就越发憔悴了,若是让陛下瞧见了,奴可是要受罪了,您也受罪不是?”
“快来人,谁身上的外衫最干净,快快给鹿美人披上。”
陈安虽然小小一个,但说起话来,却压迫感十足。
跟来的锦衣卫一听,忙互相打量外衫,又是看又是闻,眉头皱的一个比一个深。
他们一群糙汉,晚上还要巡夜,沐浴焚香都没时间,谁又能有干净的外衫给眼前倾城娇贵的鹿美人呢?
以前倒是敢,但那时候陛下都不在意鹿美人,尽管鹿美人穿了一件薄衫,在深埋膝盖的皑皑白雪中跪上一天一夜,陛下都不会过问一句,在当时给鹿美人一块奴婢扔掉的毯子,他都会感恩戴德。
然如今一切都不同了,陛下宠爱宝贝的紧,身份何等娇贵,哪里是他们配的上的。
鹿生看出他们的窘迫,冷风呛进嗓子,没忍住咳了两声,站起身来温声道:“不必麻烦了,我进去就是了。”
见眼前鹿生咳的身子轻颤,陈安双肩也紧张耸立起来,实在忍不住上前将人搀到门口,嘴上再三叮嘱着:“现在不比六月天,更深露重夜里寒凉,鹿美人就算再喜欢月亮,待在殿里瞧瞧便好,别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