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刚在后院张罗完客人的午膳单子,一进屋就听见他在这里抓狂。
她屏退身侧的下人,自己扶开帘子,缓缓走了进来,坐到他身旁,幽幽叹了口气。
安王气归气,这火还是不敢朝着媳妇撒的,尤其是媳妇都叹气了的情况下。
前阵子因为老三遇袭的事,她忽就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整日粘在他的身侧忙前忙后不止休息,笑容也少了好多,原本光滑平整的眼角都开始染了好些细纹,看着憔悴了许多。
他几乎不用安王妃再说什么,就败下了阵来,执起爱妻的手问道:“你真要把安之嫁出去不可吗?”
安王妃看着他,眸光柔得似水,但语气幽幽,甚至还带了几分无力:“我只是在想,我们为人父母的,能陪孩子到几时?”
“你愁这个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也是从年轻过来的吗?”听安王妃突发的感慨,安王心头沉了沉,竟也横生了几分伤感。
尽管嘴硬了几句,但脑海里也难免浮起将来他和安王妃都白发鬓鬓了,走不动道了,甚至百年后了,他的心肝安之,只剩一个人孤零零在世,该如何自处。
“对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安王妃又幽幽叹了一口气。
安王心头猛跳,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猛地抬头,果不其然,她反握住他的手,目光灼灼,“所以啊,这件事,让孩子自己决定,好吗?”
安王妃的劝言对安王一向管用,但事关心肝宝贝,他还在垂死挣扎:“可,可安之还小,她哪里懂得分辨良人还是坏人。”
“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躲在我们的臂弯里,那她得多脆弱啊。虎父无犬女,只看你愿不愿意放手让她自己去看看。”安王妃顿了顿,柔柔笑了,“但无论如何,都有我们在她身后,不是吗?”
安王大为触动,一把将安王妃轻拥入怀里:“颜儿,你说的对。”
安王妃终于是细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正想给门外比一个成功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