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华裕琳的抑郁,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在妈妈情况好转了之后,华裕琳发觉自己不对劲了。只要有人三五成群,她就觉得他们是在议论自己;晚上睡觉,她经常能梦到那个又胖又大的中年妇女。在一中的走廊上,那个妇女满脸横肉,掐着她的脖子,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珠子,咒骂道:你这个小*子!小*妇!下流*!”
华裕琳从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
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她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她必须要面对的情况是——语言不通,经济拮据,孤独,无聊。
渐渐地,她也出现了跟妈妈相似的症状,经常无缘无故地流眼泪,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一整晚都睡不着觉。头疼欲裂,却不想找解决的办法。由于长期睡不好,她精神恍惚,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世间游荡。
她比妈妈坚强,她很快就展开了自救。她每天都给自己洗脑——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姑娘。她强迫自己找一份兼职,让自己忙碌起来。她努力地学语言,让自己不那么孤独。
在做出了种种努力之后,她发现抑郁症并不能自愈,便瞒着妈妈去了诊所。她操着磕磕巴巴的英语,连比划,带画画,医生也没有听懂,自然也就没有及时地治疗。
华裕琳偷偷吃妈妈的药物,吃了之后感情毫无波动,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平静,平静得像个木头人。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于是,在攒了一笔钱,学会西班牙语的基本会话之后,华裕琳再次逃跑了。她去了拉丁美洲,在孤独的冒险中,她发现自己又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她沉浸在各种节日庆典中,她背着行囊走在昏黄的落日余晖中,她在海边等待一只被冲上岸的小鲸鱼,她会因为看到企鹅而兴奋不已。
她以为自己好了。可是在回到原来的环境之后,她又开始抑郁了。
所以,在公交车上,她跟谢冲说:“我恐怕没有办法停下来了,我要救我自己,就必须不停地走路。在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