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一直在预习着如何送别,如何让自己不难过。
谢庆收安慰道:“你先别那么悲观,你大哥还没有走到最后那一步。”
周可行低头苦笑。冲着谢庆收摆了摆手:“二叔,谢了,我先去看我哥了。”
谢庆收点头。周可行的背上像是驮着一座大山,他的步履沉重而又疲惫。
当周可行出现在病房门口时,薛琴还以为自己累出幻觉了。躺在病床上的周可为努力支撑起了身子,用尽力气喊道:“老二?”
饶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周可行还是吃惊得合不拢嘴巴。
周可为重新跌回了床上,苦笑道:“我就说,不要做过度治疗,你们在我身上插满了管子,把我弄得像个八爪鱼,把老二都给吓到了。”
吓到了倒不至于,但周可行的心脏却真实地疼了起来。哥哥到底遭受了多少罪啊!
周可为精神不济,说了几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呻吟声在病房里回荡着。他的呼吸太弱了,似乎在一眨眼的工夫,他的呼吸和心跳就全都断了。
在不知不觉间,周可行一直握着哥哥的手,片刻也不想松开。
薛琴见状,挤出笑容来,说道:“太难得了,你跟你哥哥这么亲近。”
周可行依然没有松开哥哥的手。妈妈说得对,他很少跟哥哥有这么亲昵的举动。他害羞,内敛,不善言辞,更不善于表达。可是他很爱自己的哥哥,他俩一起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九个月,又在一张床上度过了童年时期,他们一起度过了少年岁月……周可行难过地想着,他们刚刚迈入青年,就要说再见了。
“你哥哥比前几天好多了。”薛琴靠在二儿子身边,轻声道:“那天晚上血氧几乎掉到了零,我连他最后要穿的衣服都拿出来了,可是他坚强地挺过来了。他说,我还没见到老二呢,怎么可能撒手走了呢?”
“那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周可行的睫毛都湿漉漉的:“是不是见到了我,我哥就了无牵挂地走了?”
“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