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卓没想到自己换到浣衣局,也仅仅是逃出活命,被更厉害的羞辱而已。
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将自己要洗的衣服全部给他堆到面前,让他来洗,还嘲讽他不是个男人。
既然不是个男人,就该做这种洗衣服的活儿。
卢卓浑身颤抖着,刚才摔得很重,手都擦破了皮。
鲜血渗了出来,在他的手掌下不停地蔓延,他疼得直哆嗦。
随后缓缓抬起手,手指沾了血,在青石地板上写下了沈钰珠三个字。
他死死盯着这三个字儿,恨不得将这个带给他噩梦的名字生吞下去。
“沈钰珠……”
卢卓低声笑了出来,忽而仰起头大笑了出来,将树上落了的乌鸦都惊走了。
“看来还有些力气的,居然能笑得出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卢卓背后袭来,宛如鬼魅。
卢卓惊了一跳,忙转过身顺着背后的声音看去,竟是发现不知何时在屋檐上轻轻立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袭灰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披风上的兜帽将他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而且整个人背着他站着,卢卓都看不清眼前此人到底是谁?
只是那身形有些熟悉,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况且这里是浣衣局最偏僻的地方,院子里摆着木盆,还有一口老井。
都是洗低等宫人衣服的地方,帝后等后宫嫔妃们的衣服不在这里洗,在隔壁专门有细心的宫女清洗。
再往南走便是浣衣局宫女们休息的地方,紧挨着还有一个院子,住着浣衣局的掌事嬷嬷。
故而卢卓在这里洗宫女们的衣服,洗的这么晚,其余的人早就睡了。
这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陡然冒出来这么个声音,已经如同惊弓之鸟的卢卓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他忍住了心头的恐慌,哆哆嗦嗦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