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眼前的这几行字，任铭抬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但最后，他还是没忍住。
他连忙转过身，背对着李淑兰。
原来到最后，顾老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祖国。
过了一会，他擦干眼泪，换上一副笑脸，又转回来面对李淑兰，问道：“李奶奶，我们能拍这上面的内容吗？”
李淑兰点点头，“拍吧。”
周祖森赶紧上前，把镜头对准任铭手里的笔记本。
周祖森拍了几秒钟第一页后，任铭翻开了第二页。
第二页，顾振华罗列了几项，分别是给学生、单位、孙子孙女，以及李淑兰的寄语。
前两项虽然写的不多，但依旧写了一些，从笔迹越来越颤抖、缭乱，可以看出，当时顾振华的状态是越来越差的，而到了第三项的时候，直接是一片空白。
再往后翻，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奶奶。”任铭抬起头，看着李淑兰，问道：“这后面怎么没写了？”
李淑兰道：“来不及，没有时间给他写。”
她回忆起了那个夜晚，“他疼的厉害，手也没力气，握不住笔。本来，他想给最疼爱的孙子孙女每人写封信，留下几句话，但是最后都没有……”她声音颤抖，嘴巴一瘪，眼角流下泪来，“没有时间……真的没有时间……”
任铭抱住她，“李奶奶，咱不想了。”
等她平静下来，任铭松开她，道：“李奶奶，顾老没能给孙子孙女写信，那您可要代替他，好好见证孙子孙女茁壮成长，成家立业。”
李淑兰道：“会的，我会的。”
他身后，杨贺暗暗点头。
任铭这小子，真的是个很有人情味的记者呢。
……
次日，早上八点。
凤城高铁站。
“任铭，你确定不跟我们回去了？”杨贺把和他们俩不同目的地的高铁票递给任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