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息,
诸君莫作等闲看。
普云吟诵的是李鸿章的《临终诗》,听那声音忽而高昂,忽而低沉,忽而激荡,忽而似泉水呜咽,忽而如长刀劈风,忽而似大河奔流,引动李克定的情绪也随之起伏。连诵三遍之后,一声熟悉的长长叹息传来,李克定知道师父已经吟诵完毕,向着里面说:“师父,弟子回来了。”
“克定来了,快进来吧。” 普云听到李克定的声音,忙让他进来。
普云已年近六旬,面貌清癯,长须飘飘,着一身黑色长衫,正手拿毛笔,站在书案旁,自有一副稳如泰山的气势。
李克定先向师父和父亲行了礼,望了望案几,见上面一幅字还未撤去,笑着问:”师父好有雅兴,这是在临谁的帖?”
“哪里是在临帖,方才突然想起了李中堂的,有些感慨,胡乱涂上几笔,无非是消遣而已。”普云笑对李伯南和李克定夫子说。
“先生谦虚了。”李伯南叫李克定也过来看那幅字,又说,“我素来仰慕先生的书法,于当今之世,可谓出类拔萃。”
李克定走到近前,闻墨香犹在,见墨迹未干,显然是普云刚刚写完,就说:“我看师父这字,依稀有悲愤之情。”
普云高声诵了一句:“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
此时,屋外风声呼啸,对面房屋的雪被风吹落,或洒落在窗台,或飘零在地上,日影偏西,照进东厢来,天色也比刚才明亮了。
李伯南看天色有变,遂生感慨:“伤国步,吊民残。眼下的局势,和这雪后的晴天,却是大相径庭,没有一点清新景色,更象是乌云堆集,大雪将落的前兆。”
普云轻轻摇了摇头,让他父子落座,自己也坐下来,让茶后说:“即便乌云堆集,再来一场大雪,也不可怕。至于局势,你们大可放心,当初清廷逊位,开了和平“改朝换代”的先例,想来袁世凯也会象清庭一样,不会大打出手,而是在一片讨伐声中选择退位。”
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