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都借遍了钱,但听说还是不够。”
苏澄诧异道:“钱不够也犯不着去死啊!”
陈祀说道:“赋税是按人头数收的,李老爹只要不在了,李家就少了一口人,他们兄弟俩可以少交二十几两银子的赋税。正是这二十几两银子, 可以逼得人去死。”
苏澄后背都跟着凉了凉,“不是还可以去当兵抵税吗?”
陈祀说:“将军百战死,一旦去了前线,多半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也许李老爹就是怕自己的儿子死在战场上,才想用自己的命换儿子活下来的机会。”
李老爹已经干不了什么活了,与其活在世上拖累儿子,多吃家里一口饭,死了对他来说才是他和李家的解脱。
以后李家少了一个人,他们年年都可以少交一份人头税,两个儿子养活自己也更容易一些。
苏澄鼻子酸酸的,虽然她不认识李老爹,但是这种被赋税活活逼死的事任谁听了心底都不会好受。
“那我们能不能……”
陈祀知道她要说什么,“像李老爹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你帮得了李家,帮得张家吗?之后还有赵家、钱家,孙家、王家。只要大隋的税法不变,这种事就会年年发生。”
不是他不愿仁慈,而是光顾眼前的仁慈是不够的。
“只救眼前的人救不了天下。只有等到真正的圣君临朝,百姓才真正有救。”
陈祀薄唇微抿,像俯瞰芸芸众生的神佛如是说。
苏澄的眸光颤了颤,“我偏不。”
掷地有声的话从她嘴里迸出来,反叫陈祀一愣。
陈祀道:“那你想如何?”
“撒泼打滚闹到府衙门前去?怕是税法未变,你的小命就先被一顿板子带走了。”
这话不是玩笑,也不是陈祀故意戏弄她,只是这个年代的律法如此。
苏澄又是个小瘦身板,去闹府衙还真挨不起二十板子。
苏澄说:“我不是要去闹,只是人如果只等着位高权重的天子来救,和等死有什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