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原本画工精致的工笔花鸟状扇面,已然变成一片素白,干干净净地没有任何痕迹。
那把精美的仕女纨扇,一下子褪了颜色变得乏味起来,只余扇柄下坠着的浅紫色的流苏轻晃,叫它还勉强有几分贵女之物的模样。
裴攸盯着凝成身形的尺廓,见他终于摆脱了束缚一般,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腿,不由失笑:“原来是他呀,你这法子倒是巧妙。”
黄父鬼半人半鬼,又精于变幻,若是直接幻成团扇,虽不是不行,但这郢都之中也有不少通玄术之人,明晃晃地拿着异物直接幻化而成的东西,难免引人注意,且灵力的波动寻常人或许感知不到,但玄士们可是敏感得紧。
但若是一把素扇,让尺廓就以它本身的虚体显形,不用再施术变幻,而是直接凝缩成水墨状,然后落于扇面上成工笔花鸟,再另施小术,略加遮掩。便是玄士,只要不拿在手中仔细琢磨,也察觉不了异样来。
贺令姜笑了笑:“也是方才见卢六郎进书铺后,才临时想到的法子,幸而这扇子倒没叫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尺廓翻了个白眼:“也就我了,伱当不论哪个小鬼小怪过来,都能想幻成什么模样就幻成什么模样的?就如今日这般露出自己本身的实体或虚体出来,能有几个不叫玄士感知的。”
“对对对。”贺令姜笑着夸他,“可不就是你厉害么?”
听到人夸赞,尺廓不由得意地昂了昂脑袋。
贺令姜紧接着问他:“既然咱们这法子如此巧妙,你藏得也极好,就说说方才可听到了什么吧?”
说回正事,尺廓也知晓事情轻重,便肃容将方才听到的那卢六郎同掌柜的对话一一陈述了来。
听到那尊使的称谓,还有两人言谈间隐约提到的神宫,贺令姜眼中了然:“这卢六郎果然是与神宫有些牵扯的。”
“只是,他们这是要做些什么?”贺令姜不禁凝眉。
尺廓摇摇头,道:“我也不晓得,两人说话说得朦胧,只似有什么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