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三叔他们三个人挤在一间偏房,睡在一张大通铺上,父亲没有自己单独的婚房。土炕的墙上已经被炕烟熏得黑黄黑黄,靠近窗户的那一面炕墙上围了一层薄薄的塑料纸,也已经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后面媒人就说母亲如果不嫁过去,大舅父的亲事也就吹了,大舅父和大舅母也是大平保的媒。这样一来,让外祖母和母亲都进退两难,最后被逼无奈外,她们只能答应了。
第一次去送礼,祖父请了媒人和同族一个长辈,带着父亲来到了外祖母家。送礼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定亲,一般都要带二斤红糖,一公一母两只红色土鸡,二斤茶叶,两瓶白酒,十个大白馒头。而祖父当时实在拿不出这些东西,最后只带了两个大白面馒头。他们到外祖母家里简单吃了个便饭就直入主题了。
“二婶啊,彩礼丑平父亲这边一时半会凑不齐,您看能不能先欠下三年之内凑齐送过来”。
外祖母听媒人这么说,一下子不知所措,表情变得异常尴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不出一句话。彩礼本来已经讨价还价多次降到最低了,只有两百元,如果还凑不齐,那以后女儿嫁过去还怎么过日子,她心里顾虑的是这些问题。
“照理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是我儿子这边也等着给人家上彩礼,如果他们那边能欠,我这边也没问题”。
这句话分量极大,其实是将了媒人一军,竟然把平时能言善辩的媒人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那里巴巴地望着外祖母,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回去没几天,父亲就出门打工去了,但是靠短期下苦力挣钱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家里边,祖父也在想方设法筹钱,思前想后家里能变卖的也就一头小牛,就算是卖了还是凑不够。最后找了很多亲戚朋友才借到了一大半彩礼钱,加上卖牛的那部分刚刚好。祖父找人写信叫父亲赶紧回来,打算再次去上门送礼,以免夜长梦多。父亲回来以后,又是原班人马去了外祖母家,距离第一次去已经过了大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