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给他倒了杯茶,“邱大人……请。”
邱大人连连道谢,像是久旱逢甘霖,又似枯木逢春雨,这盛夏季节捧着脑袋都点地同小鸡啄米似的,“谢谢、谢谢常公公……谢、谢陛下赏赐……”
皇帝没什么耐心,摆摆手,“无需多礼,快说吧!”
邱大人明显紧了紧手中的茶杯,猛地仰头喝了一口茶,却又烫地整个儿舌头都麻了,差点一口喷出来。最后一丝理智让他生生憋着,强行咽了下去,却也只觉得三魂七魄都给烫没了……
他悄悄将茶杯搁下,才看着皇帝咽了咽口水,将洪湖县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自然……是将顾辞和时欢摘去的。彼时离开时顾辞便已敲打过他们这些个官员不要泄露了两人行踪。
其实倒也不必敲打,这恩情如今都记在了自己这边已是施恩,谁还会傻兮兮地推出去?
待地说完,皇帝脸色已经完全变了,阴沉、肃杀,宛若夏季沉闷的午后浓云在天边越积越厚,眼看着天色暗沉风暴即将到来。
皇帝压着声音,就像压着他随时会爆发的怒气,“知道背后可有何人指使?”一个县令,不敢将事情做到如此地步,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
顾大人交代过了,除了这些个看得到的明明白白搁在台面上的,其他的一概回答,不知。他虽不知道顾大人是何意思,但经此一事,他本能地佩服顾辞,也佩服时欢——单凭这姑娘有勇气走这一遭,便已属巾帼不让须眉了。
邱大人摇头,“微臣……不知。”
皇帝有些不信。
但此刻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他大约能猜到这其中定然有某位皇子的身影,哪怕不是皇子,应该也是官位显赫之人。若事情搁上明面了,这朝堂怕是又要动荡一阵子……他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可若是就此稀里糊涂地过去,他又有些,不甘。
是的,不甘。
并不是担心这层层抽丝剥茧之后最终用于实处的赈灾银两到底够不够,也不是担心因此又有多少人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