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一旁抿着嘴角生闷气的样子,也不理人,手却没松,仍箍着自己的手腕。
无端就心虚。
整个人,从被箍着的手腕处,渐渐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直直窜上头皮,时欢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看天看地,看荷塘看灯笼,就是不看顾辞。
一副“我虽然知道我今天有些不大对,但下次我还敢”的表情。
顾辞叹了口气。
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一再打破你的底线,能轻易左右你的情绪,能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你累积了一整天的闷气瞬间溃不成军的话,那么……怕是也只有这个丫头了。
他别别扭扭地将人拉到跟前,即便心里有气,却也下意识地担心自己力气大了弄疼她、声音大了吓到她,低声问道,“晚膳用了?”脸还拉着,语气却软化了许多,有些懊恼的样子。
时欢低着头,“嗯。”仍旧没看他,却也没挣脱开顾辞的手,由着他拉着,由着他的气息将自己笼罩,脖子却悄悄的红了,于暮色中看起来颇为秀色可餐。
顾辞移开了视线,“我还没用。不仅晚膳没吃,午膳也没吃……”
时欢一愣,“那你怎地不吃?外头还有秦嬷嬷准备的莲子羹和点心,很好吃,你要吃一些吗?我去拿进来……”转身欲走,才发现手腕还被拽着,“你……”
“不想吃。吃不下。”顾辞垂着眼,“有人一声不吭拖着不利索的身体瞎跑,也不说一声。我下了早朝急匆匆过来,却见人去屋空。她说是去陆宴庭院子,谁知,压根儿没去,也不知道为何要撒谎……兴许是觉得本公子给的人限制了她的自由罢。”
像一只被主人家丢弃了的大型犬类,垂着脑袋,恹恹低落的样子。
时欢微默,摇头,“我没有……”
彼时她不过是害怕。听到的真相太过于沉重,令人不堪重负,彼时逃避是她下意识也最直接的反应。她害怕这样的自己,像一条依附在别人身上、以血为生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