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
顾言耀在里头住了许多日,起初他还依据一日三餐来计算时日,到地后来,便渐渐地懈怠了——一日日数着日子,越数着越绝望,外界如何他全然不知,皇帝会如何处置自己他也不知道,扒着门问狱卒,嚎了两日也没见人过来看他一眼,若非一日三餐还有人送来之外,他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无助、恐慌。
然后绝望。
和想象中的天牢生活截然不同,没有审问、没有逼供,时间对他来说变得格外漫长,散发着腐朽霉味的天牢里,安静地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他变得再也不愿细数日升月沉。
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人走地很快,脚步却很轻,听起来……呼吸急促。
顾言耀并没有睁眼。
最初的日子里,但凡一点点脚步声都能惊动他,希冀、恐惧、忐忑,复杂又混乱的情绪。但到了如今,他已经变得冷漠又麻木,左右……没有人管他,不管是想要救他、亦或是想要杀他的人,都没有。
于是,他才渐渐地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如此地,微不足道。
他的父皇似乎并没有怒火中烧地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他的兄弟也没有急不可耐地落井下石。似乎……弑君篡位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脚步更近了。
他躺在石床上,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外头。
石床上铺着稻草,翻身的时候难免会有几根不平整的戳到自己,但他已经习惯了。还有偶尔路过的老鼠和虫子,他也已经能够视若无睹了。
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这份适应力。
脚步更近了……
若是没有察觉错的话,应该就在牢房门外了。顾言耀嘴角扯了扯,心道,这上一顿膳食才送过,这下一顿又来了,一日日的,倒也快……若此生还能在这里这般虚度了余生,倒也是不错。
“殿下……”声音压得很低,很陌生,他背对着外面,没有动。
对方等了一会儿,又以很低很低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