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甘泉殿侍候的仆从禀明道:“郎大人并无异常,只是看起来很疲惫,连饭都没力气吃便睡下了。奴婢等不敢打扰,一直在外候着,却不想郎大人无声无息地走了……”
这桩事实在离奇,昀帝本就因听信谗言,心中对他隐隐生愧。遂下令彻查到底,一定要给郎静山个交代。
一番兴师动众的调查下来,最终得到的真相,却是荒诞又讥讽的。
先是太医院圣手陶斯咏一番望闻问切后,捻着须白的山羊胡,连连道:“怪哉怪哉。”
昀帝问道。
“如何?可是中了什么毒物。”
陶斯咏摇头,“非也,非也,回陛下:郎大人寸脉、尺脉俱凝涩,已是气血亏空,五内耗尽。这般虚弱之体,早该支持不住才对,缘何能强撑至此?莫不是单凭胸口一口气吊着,想来许是有什么未了的执念了。”
再是大理寺卿辜鸿铭躬亲上阵,一一验尸后,冷声回道:“陛下,郎大人一无外伤,二无任何中毒迹象。可他的胃里,竟是空的,没有一点东西。”
郎静山是饿死的、是累死的,他也许本该死的更早一些,不必如此煎熬地受罪。不,他也许本不该死,郎静山,是被逼死的啊。
昀帝无言,长长叹息了一声。而后跋涉千里至蜀州,亲自为其立碑,并提书道:一轮明月,两字清廉。
世人于他人之揣测,之用心,似乎总包含着最大的恶意,不肯相信人性本善。并一定要设置重重关卡,声称是考验,唯有经得住,才算清清白白。可那些所谓的‘考验’,哪个不是将人往火里推,往死里逼的呢?
捉住隐山派的把柄,等同于发现神的瑕疵。世人兴奋不已,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挥刀上前,想要撕下他们虚伪的面纱。然而未曾想,这次第,却是玉卵撞到了顽石。顽石上还铺着密匝的荆棘,任凭冷落竹篱茅舍,亦或富贵玉堂琼榭,两地不同栽,却是一般开。
诸多质疑与流言,不必正主出手,先有一众世家在前,以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