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自从离开褚清河的宅邸以后,容玉便开始发了疯地找李意欢。然而,她像是凭空蒸发一般,处处没留下一丝一厘的踪迹,就连楼迦若,也好像跟着消失了,哪里都找不到两人。
容玉找她的第一个月,心里设想了无数个和李意欢再见面时的场景,他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留住她?若她仍不给他机会,就直接按照男人教他的,折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依附于自己好了。
彼时,他全然无畏。上至宫廷每一个旮旯,下至与她交好的世家朝臣,皆是躬自上阵,逐一盘问,勘察的仔细,然而,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容玉找她的第二个月,开始感到恐惧,他怕李意欢真的放下一切,和楼迦若去了什么世外之地隐居,那他该去哪里找?他逼迫自己冷静,即便李意欢愿意,但楼迦若背负着楼家,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弃家族不顾。
今日仍是一无所获,已经又是快一月的时间,容玉将上京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找了个遍。可关乎她的气息,哪怕丁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到处都抹地干干净净。他尚且一筹莫展,更别提派出去找的暗卫们,他们只觉在大海捞针,全然见不到希望。
天边青云一缎一缎攒蹙累积,逐渐遮掩了赤日锋芒。暮色将歇,澄黄柔和的明光拖长了人的影子,使得街道上本就熙熙攘攘的人群,愈发显得拥挤不堪。容玉形单影只地被裹夹其中,仿若丢了魂魄,失了七窍的垂朽之人,只一味漫无边际地前行,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的下颌生了细密的胡茬,眼睑底下铺了一层乌青,一双光华潋滟的黑眸,因掺杂了冷寂灰败而变得混浊。原本瘦削的身姿,现下愈发清癯单薄,鸦青色长袍松垮地披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修边幅,失意且落魄。
十里长亭,街头巷陌檐角上挂着的花灯,一盏一盏亮起,随着行走,摇摇晃晃、疏疏落落地映在容玉苍白的面容上。一明一暗之间,他的思绪无限放空,心下不禁想到:虽然他们不能隐居,却可避世。也许,李意欢已经离开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