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发带,是他小心又小心,才保留下来的物品。
“阿九……”
“我好想你……”
那轮永远照耀着他的清冷月亮,消失了。
再也不可能回来。
太子詹事钱誉德走进书房时,正看到自家主子在偷偷抹眼泪,于是站门口屈指叩了叩门,等里面椅子响动两声,才往里走。
“殿下。”钱誉德拱手一礼,禀道:“崔家递了两次牒状进宫,讲的虽说是西南战事,但那背后的意思……是指长安黑市一事。”
“蠢成这样?”李昶眼尾上有些泛红,但声音好歹是正常了,听不出刚才哭过,“这是叫我动了根基了……有意思,林家小子不是随手一指吧?”
拿铜臭之物沾着西南军情呈到皇帝面前,不正给了皇帝借口?也给了李昶承皇命动手的由头。
估摸着,的确是伤筋动骨了。
“您那日在黑市监督时,京兆尹宋朓清剿了六间赌坊,三间勾栏,以及十间拳堂。”钱誉德继续汇报:“余下一些月账不多的,充作一块儿,合计到了黑市营收里。”
“我记得,不光是崔家吧?”李昶想到了什么,提笔写了几个字,说:“这几日递进东宫求情的信也不少,一个个事到临头都说自己没有沾染黑市,可账面是白纸黑字写着的,”
遒劲有力的字挥洒于纸上。
写的是字,要的……
是那些视财如命的世家统统跪倒。
钱誉德点了点头,答道:“是,许多人都只是说家中孩子顽劣,心有好奇,才进那黑市贪玩了几下,正巧撞上了宋朓清查。”
这话,就是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把贤名让给宋朓去担吧。”李昶将安排写完,两指一夹,递给钱誉德,“看看拳堂死了多少良民,一人千贯,让这些世家们且出一出血再说。”
“是。”钱誉德应道。
“人让他们先领回去,但账目的事不要声张。”李昶眉梢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