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才三更天,再眯会儿,属下守着。”宋辞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坐在地上,用力掐了把大腿,打着十二分小心。
“为朕掌灯,再过几个时辰便是殿试,也没心思睡了。”言卿素来不需要人伺候,平日里的小太监多守在外头,房内并未放守夜的宫女,大概是因为若是真有刺客,多个柔弱无能的宫女束手束脚只会令她越发被动。便是前几日方放出宫颐养天年的如意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属下这就去书房掌灯。”宋辞蹬了蹬有些酸的腿,转眼便从窗户跃出。
一个两个,好好的门不走,偏要从窗户走,哪里来的怪癖,言卿暗道。此次秋闱倒是出了不少文采出众,精通算数的人才,言卿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那头名的文章争议颇大,觉得好的大人认为当属魁首,觉得不好的便将其贬到底,徐太傅呈上来给她定夺,只是那点小心思言卿也看得分明,他是极重视这篇策论的,不愿意一开始就给这个年轻人留下非议。她认真看完倒也赞同他的看法,确实言之有物,不乏文采,更不乏实践,倒是个实干派,只是有些年轻气盛,言辞间锋芒毕露,不给人留半分颜面,得罪人的能力比那点子文采还强几倍。此人不适合朝堂的勾心斗角,但不妨给他一个机会磨练一二,许是能成为一块璞玉,遂点他为头名。
杨闵从未见过如斯辉煌庄严的建筑,威严耸立,涉级而上,有种一步一步登顶的感觉,难怪有这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平步青云。身旁几位公子凑在一块,将他彻底孤立了,不仅是他的容貌生得与他们格格不入,更是因为他的身份,庶民。
此次进入殿试的十名学子,九名是家学渊源的书香门第,自幼延请名师,师从大儒,与他这样的野路子泾渭分明。虽然面上不显,但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眼中的不屑,但此人却为榜首,简直如鲠在喉。吉祥将几人的神情看得分明,但笑不语。
“几位请落座。”徐元柏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神情肃穆。桌上已然摆放着上好的澄心纸,素白如雪,堪比美人的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