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将朱笔递给他。
顾莫接过,片刻之后,低声道:“乾卦,纯阳卦,若是男子自然是好事,这位却为女子,过刚易折。”见师父点点头又摇头,便继续道:“师父既已决定助她,这卦算与不算并无用处。”
“还有一点,不算己,不算至亲,我确是算不了她的。”了尘将卦象看了数遍:“此生我亏欠她良多,本不愿牵扯到你,但我昨夜数次做法,均不得解,有些魔怔了。”她从袖中拿出卦盘,一放手,那盘便在桌上裂成两半。
顾莫惊恐的拿起,反复确认:“师父!”
“这本命卦既毁,便是我寿数将近。予白,你在我门下也有十多年了,我去了之后,你替我好好照料她,当全了这师徒情分。”了尘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我知你一心向道……”
“师父,我答应便是,你不必有负担,就当我报了救命之恩。更何况这些年我既享师父照料便是占了她的,理应归还,因果报应,正该如是。”顾莫将卦盘放入匣子中:“师父放心。”
房中的香已经燃尽了,那人还没有到……
“师父可要用膳,你已经等了一整天了。”顾莫将莲子羹放在她面前。
他却看她蓦地起身,险些带倒手边的碗,疾走到门口。一只血淋淋的手在门槛上微微抽动,那人就那么趴在门口,浑身脏污,膝盖磨破了皮,手肘也是一片血红,额头上不断有污血流在脸上,整个人都是血,她的眼睛亮得吓人,经年之后,他再也没有忘记过那句话,她说,“我自幼丧母,父恩如山,望大师成全。”明明是一句恳求,却不知伤了谁的心。她颤巍巍的举起信件,信上沾了一些血迹。
“快,快把她抱进来。”她面上的冷静如蛛网般皴裂。
松明眼疾手快地将人搀扶起来,他方才一直在边上等着她说完,“师父,九百阶梯,三步一跪,五步一磕头,她还身受重伤,她说,就是爬,今日她也要登顶,九百个阶梯,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长过。”他有些愧疚于早晨的傲慢,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