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苦,眉头都没皱一下,赵钰看的直说佩服,他从小到大最讨厌喝药了。
“药不算苦,我都咂摸出了甜味儿,”周公子半躺着,手往脑袋后一枕,“我吃过一种草根,苦的我吐了三天……”
“这还不是最难的,当时赶上去山里剿匪,我一边吐一边追着土匪们跑,好家伙,人以为我发疯病,胆小的吓得边跑边嚎啕大哭。”
赵钰听得失笑,“你在军营里呆了几年?”
“六七年了。”
他十一二岁就跟着老二和老七他们在军营里混,那时候日子苦,为了口吃的他非说自己十五岁了,招兵的军爷得了老二的好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通过了。
“用不着惊讶,我们这边的兵跟你们比不得,又不上战场打仗,最多剿个匪,抓抓逃犯,前几年还修路,修河堤……”周公子解释了下,又道,“这两年不怎么动了。”
确切的说是从王坊来信阳城,成了镇抚之后。
赵钰上过沙场,如今又做了将军,他见过许多兵,也爱惜他们,周公子是大垣无数将士里普普通通的一个,他时而像个军痞,说着躲懒旷训练,时而像个亢奋的热血少年,说着同王坊斗智斗勇的事迹。
“有回王坊那羔子又赌输了钱,从西街过的时候,踹翻了一路的摊子,爷爷我正在巡城呢,他在前头踹,我跟着后头收拾,实在来气了,就暗中使了个绊子,叫他摔了个狗吃屎。”
“不想这芝麻地里撒黄豆的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逮到我了,当街就追着我骂。”
芝麻地里撒黄豆?……赵钰琢磨了下恍然大悟,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年纪相当,身份却相差极大,赵钰一开始揣着心思同他聊天,却不料,聊着聊着,频频大笑,到最后,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
可他忘了,周公子自己的目的却没有忘,赵钰还在笑的当口,他顺势提出想同对方做个买卖。
赵钰颇意外地扫了他一眼,笑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