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举起棒子,挑起那个东西。
用小日子的语言,骂了一句什么。
铛!铛!铛!
就听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原来,在地上滚动的,竟然是搪瓷痰盂。
俗气的大花,磕瘪的一角,在这月色中竟然格外鲜明。
侯副院长呆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脑子里乱窝窝的,许许多多画面在眼前闪过。
他被他爹送到师傅跟前,学习中医的时候,他就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那个包袱原本是他爹准备的,准备用来做拜师礼的。
但是,当他爹把包袱送到师傅手里,包袱皮一打开,才发现里面准备的拜师礼被换了。
竟然变成了一个搪瓷痰盂。
当时,带着小瓜皮帽的侯副院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他爹拍他脑袋,把他瓜皮帽都拍飞了,他还是梗着脖子不道歉,只说。
“我认痰盂!没有这个痰盂,我就拉不出屎了!”
他师傅就笑笑,什么都没说。
看上去,特别没意思,也特别假。
就和那些热衷于官场交际的大人们一个样,说着假惺惺的话,摆出假惺惺的笑。
侯副院长完全没把这个年轻的师傅放在眼里。
但等他爹一走,师傅就原形毕露。
连着好几天,天天只给他吃粗粮饼,硬梆梆的,顶多配一小碟咸菜疙瘩,想吃肉?
哼。
没门!
侯副院长家境不错,哪里吃过这种苦,熬不过去了,就打算等到晚上偷鸡吃。
还美滋滋地想,你不让我吃肉,我就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哈哈,擎等后悔吧!
可是,那一天,他才发现,那只老母鸡下的蛋,并不是让师傅一个人偷摸吃了。
而是师傅把蛋攒起来,给了那些穷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