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拎起大果篮,“芦老弟,我这大果篮可不一般,你瞅瞅,都是外国的水果,瞧这大柠檬,这大蛇果,还有这个菠萝,嗐,都是好东西,没外汇票都买不来,是我啊,代表全厂的心意专门送你的。
宁爱华也把手里拎着的东西往芦正义怀里塞,“瞧见没,这好烟,这好酒,还有这大人参!可是啊,我买来一点儿都不心疼,一想到你们老两口吃进嘴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可别心疼好东西,该吃吃,该喝喝。”
……
芦正义完全是懵的。
最后一次见到刘厂长的时候,还在厂里。
当时谈起腿伤补助的事儿,刘厂长“哈”的笑了一声。
“你说那时候你是在加班,你就是加班啊,有人给你作证吗,都到了下班时间,是你自己赖在工厂不走,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搞坏了腿,故意蒙骗国家补助呢?”
虽然国家也有相关方面的规定,但并不完整,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厂子自己判断,说你是工伤你才是工伤,你人缘不好,上头不认你这个工伤,那你只能憋着。
比如芦正义就是憋着憋着,最后还是姑爷于满仓给掏钱才动了手术。
至于宁爱华,他昨天从病房走掉的时候,还鼻子不是鼻子,脸是不是脸的,今天却像变了个人似的,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芦正义的病床边上只有一张椅子,刘厂长抢着抢着坐下了,宁爱华扑了个空。
刘厂长就笑么么地说:“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想和我这个老头子抢吧,你要真那么想坐,我让你给坐。”
这话讲得有点儿噎人。
哪有老人给年轻人让座的?
宁爱华相信,如果他真敢坐下去,不说芦正义什么反应,就是这一病房的人都能拿唾沫星子淹死他。
不过,宁爱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开口就说:“其实我才做完手术没多久,不过,让座给老人家是我应该做的,我不和你抢,到时候我犯病了,大不了再做一次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