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满仓和于多粮真是好不容易才进了屋去,却只能站着。
不过,这也没什么。
因为方爸也陪他们站着。
方妈坐在对面,赖不搭地撩起眼皮,“坐吧。”
“诶。”方爸应了一声,谁知刚往凳子上搭个屁股,就接收到方妈的怒视。
“谁让你坐了?”方妈把凳子往前一推,冲于满仓说道:“坐。”
能坐不坐,他不是傻么。
于满仓果断地坐了,顿时从受压迫的阶级,变成和方妈同一层次的压人阶级。
于多粮就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盯着于满仓。
不知怎么的,于满仓还能从堂弟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欣慰的意思,好像他这个堂弟见他坐了,就觉得他们老于家总算出个人能打进方家内部了。
于满仓就觉得,堂弟完全想多了,他之所以有资格坐下,完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俩货是真可恶。
方妈就问:“这酒是怎么回事儿啊?”
于多粮马上回答:“是我买的,我隔三岔五就给老丈人买酒,卖酒的售货员那都认识我了,只有我过去,他才肯给打折。”
你还挺骄傲的呗……于满仓听得直想捂脸,这堂弟没法看,能不能让大娘把这货塞回肚子里,琢磨琢磨再重新生一个?
这话一出,不止激怒了方妈,也惹恼了方爸。
从方爸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他承受着腹背受敌的煎熬,大概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只懂孝敬进贡的准女婿突然有一天会反咬一口!
方妈咬牙切齿的,“除了买酒,还有什么?”
“没了!”方爸眼睛一瞪,义正言辞地大声讲:“我除了贪点儿二锅头,还能有啥?咱俩都过了一辈子了,我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
听到这话,方妈的表情本来都松缓了一些,然而,没有头脑的于多粮继续给出相当没有头脑的真实答案,“爹,你说啥呢,除了给你买酒,我还不经常给你送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