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痴心之人,岂止你我。
瞿玖告诉庆泽那个女子就在清平岽鹭,负伤也就罢了,吃下他研制的药茶,便能逐步痊愈。可她心里的淤积,无数跌宕的往事, 如似枷锁,缠绕着她,不让她挣脱。
也许,她这样深情之人,终究活得不易。羸弱的庆泽,脸色苍白, 他放下墨笔, 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灵石,托付道,请你去越州令鬼仆放了关押在地牢的鬼兽毕方,且让他携带这两物,交予晟州山君长棣,多谢……
我很遗憾不能解救你。瞿玖愧疚着,接过白灵石与密信。
从前我不怕死,现在我倒是怕了。庆泽浅笑,他记得自从那日扶桑宫,宫奠后,再也没有真正笑过。如果她听闻到我殁世之事,会不会思念我呢?
她会思念你,但她更希望你活着。
罢了,这一生的恩怨总算有个了结,若将来幸得与她相遇,我一定会好好去爱她。
同样是爱欲,对于越州山君庆泽而言,是眷顾,是无悔恋慕, 是祈求她能看见他的小心翼翼,浓浓疼惜。而对于天界储君祖云而言,却是占有,是奋不顾身也要强求的掠夺。
即便与祖云同盟,他也有私心,祖云严令他不可外泄秘境岽鹭之方圆,可他还是将之烬在岽鹭的事与庆泽细细讲述。祖云知晓此事后,却并未责难,反而漠然地叮嘱他协助天庭礼侍丞之人,办好越州山君的丧祭。
庆泽是祖云血脉上的兄弟,其绝无伤怀,更不追问北海医治之好坏。
他以近乎冷血的态度,言说天帝不会降罪北海。至于此中缘由,彷佛是因天帝知晓庆泽的噩梦头疾根深蒂固,本已是病体;另一个原因是天帝年岁愈增,不忍再迁怒北海。
褫夺天授神龟的封号,又将龟帝关入过天狱的帝王,竟然还有不忍?瞿玖暗自鄙薄那高高在上的天帝, 曾在辱没北海时用过的缺德伎俩。
祖云看出他心中的嘲讽,和颜悦色道, 他老了, 或许不愿再召来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