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青绿,杂花生树,她倚在他怀中。彼时孟夏,山间却白雪其霏。待他思索此祸端,该是如何时,听见她淡淡语气, 缓慢道,“戏本子说过的夏令飞雪,未欺世人。”
“凡尘中,不应时节而生的现象,虽有发生,不足为奇。但我身为山君,需深究其缘由,只因随异样而起的天象,恐有灾祸。”
她凄然笑了, 心中暗道,那灾祸就是被你抱在怀中的我。乾坤颠倒,阴阳失衡,季节错乱……所谓的洛水天灾,真的要来了……
“长棣,你看。”之烬轻柔抬手,指向不远处。霞光下,飞雪中,一辆运载着南橘的马车,慢悠悠地行在崎岖不平的乡野花路上。
货郎与马皆老,但橘子鲜美,如似封冻的晚秋。冬雪,繁花,秋橘,构成孟夏奇景。货郎一手牵着老马,一手捏着块木制平安符,见贵气冷面公子怀抱一位染血的妩媚佳人, 疑惑不已。
“行路老者,我们可以雇你的马车吗?”长棣垂首,意即行礼。
老货郎回礼道,“老朽这马车,简陋得很,也慢得很,若贵人不嫌弃,请上座吧……只是,这位姑娘的伤怕是不能耽误时辰,可是要去岚城医馆?”
“我娘子的伤已看诊服药了。”长棣沉声,“现下要去岚城寻个尚佳的馆舍,换身衣服。”
之烬不与他计较言语上的不妥,乖顺地靠在他胸膛。她方才见到这马车,便言说着自己的伤渐而痊愈,既然还在虢州,不如多看看路上的景色。虢州的温润,可抚平心碎之人的爱恨,亦可消弭目光中那一重又一重的惘然。他们都知道, 今后会发生什么,惟有此刻的深情依偎, 才得心安。
“这时节飞雪漫天,颇为怪异,本来老朽都打算往回走了,无奈这些果礼都是贵人们下帖定了的,只得赴了这趟差事。”他露出平安符,定下心神,“家中荆妻作的,每回赶路,都要带上。”
话毕,老货郎挪开马车上的盛满南橘的竹筐木箱,空出雅位,“两位贵人莫要见怪,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