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来说,时隔几十年后再次听见有人这样叫他,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格外亲切。
忙停下下脚步,郑重打招呼。
“早,张师傅,钱师傅。昨晚上喝多了胡说八道,让你们看笑话了。以后叫我小李就好。军少这个称呼,实在不敢当。”
圆滚滚的钱多福和瘦高的张爱华吃惊不小,瞪着对方。
他们两个一个是钳工组的组长,一个是电工组的组长,对李文军的尿性再了解不过了。
要是往常,傲慢的李文军压根不会理他们的调侃和讽刺,最多哼一声就过了,更别说客客气气叫他们一声‘师傅’。
虽然他们确实是他师傅。
望着李文军的背影,两个人若有所思。
“这混小子是还没睡醒,还是脑子坏了。”
“我觉得这小混蛋肚子里肯定在憋大招,今天上班多注意他一点。”
李文军听着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军少!!”赵林从坡上一路小跑朝他过来了,摇得手里的饭盒叮叮咣咣地响,“早。”
“猴子。”李文军一把搂住赵林的脖子。
这是他最好的哥们,技校同学,现在又跟他在同一个班组干活。瘦小干瘪又好动,所以外号叫‘猴子’。
李文军离开后,多亏了赵林的照顾,母亲才能熬到他回来那天。
可惜赵林后来死于摩托车车祸,他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李文军想到这里,红了眼眶,狠狠拍了两下赵林的肩膀。
几十年的思念、感激和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两掌的力道。
赵林被拍得直咳嗽,叫着:“轻点,轻点。”
李文军咧嘴笑了,把眼角的泪花憋了回去。
不是他的个性像女人一样多愁善感,是经历过一生的起起落落后才明白,这些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赵林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神秘兮兮地说:“你看看这个。”
李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