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成功完全归因于个人努力,忽视原生家庭和社会环境的支撑,不是什么励志故事,是毒鸡汤,是思想界的庞氏骗局,是对普通人的极致PUA。”
韩沉懂周沫的意思,但也无奈,“出身没办法选择。”
“那就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去面对,别装作清高的样子,嘴上说不在意,等哪天遇到什么荣誉的时候,又在周围人的阿谀奉承中唾手摘得别人为之努力许久的东西,这是对别人的极大不尊重。”
“所以你高中的时候讨厌我,也是这个原因?”韩沉突然反问。
“是。”周沫也很坦然,“所以我挺理解你同事段峰的心情,因为高中时候的我和现在的他差不多心情。高考对户籍限制有多严格,但你却能在高三的时候从帝都转过来,你敢说没用什么非常手段?”
韩沉垂首,心中惭愧,“抱歉。”
“大学的录取名额,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来东江,相当于莫名挤掉了一个人。终于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招我们大家讨厌了吧?我们都是小镇做题家而已,比不得你这种锦衣玉食,即便不高考,也有光明未来的人。”
韩沉沉默。
周沫说的问题,他的确没有想过。
“高考是我们唯一往上走的机会。我的家庭条件其实并不是最差的,甚至可以说还算不错,最差不过留在东江过平庸忙碌的一生,但省内偏远地区,教育条件不好的地方的学生呢?你不单单占据了某个人的录取名额,更破坏了我们心中奉若神祇的公平。”
社会的高度分化,本就使得阶层固化,上涌的通路被打断,作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成了底层人向上走时唯一能握住的救命稻草。
大家都在“高考”这一个游戏规则里拼命努力拿“奖励”,突然出现一个不用遵守游戏规则也能拿到奖励的人,谁能不愤怒呢?
“我理解了,”韩沉问:“为什么,你们后来又不讨厌我了?”
“你人还不错啊,”周沫回忆说:“人是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