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极寒,而寒叶谷地处大魏边疆至北之处,常年更是只有秋冬两季,及至严冬,深谷之中,便骤起狂风,谷中孟家称之为“刃风”,其名便在于,大风起处,力可万钧,有若刀斩天地一般的威势,谷中凶猛异兽皆不敢近前,风力过处,开山成道,称之为“刃风道”。
宗正卿仰头望向天际,只见这天边浓云深锁,谷中那巍峨雪峰竟已看不到丝毫身影,虽是万仞之高,此刻却也被漫天狂风疾雪死死地遮盖住了身影,他心头思绪万千,暗暗思索:“墨止被刃风席卷而去,如何还有丝毫生路?想这位小兄弟,一路上舍生忘死,救了我们一行,本想着引他入谷,为他治好身上旧伤,却不想反害了他命丧于此,日后沐川问起我来,我该如何回答......”
他想到此处,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冷残见他此刻神思遐往,也走上前,淡然说道:“墨止这孩子,我见得不多,但性子倔强奇诡,算不得纯良之人,却也绝非邪恶之辈,他体内伤势即便是元秋为他诊治,怕也难治,他此生最后拼着气力,救下晴姑娘,也算是他求仁得仁,一场功德,只是我们日后必定重回深谷,将他尸首厚葬即可。”
宗正卿面色苦楚,说道:“冷叔叔,沐川当日将墨止交给我,全然出自信任,我不曾救下他性命,更使他葬身北境,实在是愧对老友。”
冷残听罢,忍不住冷冷一哼:“若是说对那沈沐川抱有什么愧仄之心,倒也罢了,当年你受他一剑,伤了心脉,废了数年光景,如今失约于他,也算打个平手。”
宗正卿只是微微苦笑,他素来知晓冷残为人行事漠然古怪,当年百脉会武,宗正卿与沈沐川斗到终局,仍是输了半招,沈沐川当年剑力有进无退,绝无容情之法,虽不曾伤了宗正卿性命,但剑气纵横,透体而入,仍是伤及心脉经络,此后,宗正卿不得不静心修养,三年光景之后,功力才恢复如初,冷残向来耿耿于怀,但此刻听他所说,宗正卿心中也是知晓,过往恩仇,与今日功过,绝不可如此轻巧得推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