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弧线。
她手中拿着一封信,是出府前靖安王赵衡交给她的,说最好在芦苇荡边上,亲手转交给北凉世子。
信封没有封口,她已经看过信封里的信纸,上面只有四个字:送侄千里。
裴南苇并非什么愚蠢之人,相反十分聪明,此时却始终对这四个字不得要领,直到……
“王爷传令,请王妃单独会面徐凤年,为北凉世子送行。”
听到外面护送的青州骑卒此言,与那停下的马蹄声,裴南苇脸上血色迅速消退,一片煞白。
“夫妻缘分一场,已替你祈福百万句,本王问心无愧。”
想起靖安王这句临别赠言,如今再回味,这句赠言分明便如同一幅挽联。
送侄千里,哪里是什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不亲自相送的意思,那分明便是一送到黄泉之意。
马车缓缓停下,裴南苇掀开马车门帘,却见连车夫都已不见踪影,她只看到一张可恶的笑脸,以及一双肆无忌惮上下打量她的目光。
徐凤年站在马车前,仰头望着脸色像是一片雪白芦苇的裴南苇,微笑道:“侄儿送给婶婶的珠子呢?怎么没戴着?”
裴南苇面无表情的将一个首饰盒,递到徐凤年面前,漠然道:“多谢世子好意,手珠奉还。”
徐凤年随手接过首饰盒,问道:“这怎么还给退回来了?不喜欢?”
“还请世子见谅。”
“不喜欢就不要了。”
徐凤年只是看着裴南苇,满不在乎的将首饰盒丢掉,然后一把抓住裴南苇的手腕,微笑道:“婶婶下车聊聊。”
裴南苇冷眼望着徐凤年,沉声道:“世子请自重。”
徐凤年笑道:“婶婶觉得自己还走得了吗?”
裴南苇呼吸一滞,浑身的精气神似乎都在瞬间泄去。
她没再抗拒徐凤年,主动跳下马车,任徐凤年拉着自己,往他们的马车那边行去。
裴南苇上了那架因鱼幼薇离开,便空了出来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