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初的意见不能得到实行,或许也同托津、卢荫溥的反对有关。
“是啊,皇上总是明察的,可这些下面的枢臣,却未必了。伯元,正所谓上有所宽,则下必有所纵,上有所严,则下必有所苛。宽严相济,方是根本之道。皇上以前办事,也算是宽严相济,可如今一两年,却是越来越严了,皇上严厉起来,下面必然会更为苛刻,直省凡事与他们所想所料不同,那便是直省因循疲玩,废弛苟且,只有他们是对的。所以……若是皇上还在,还能总览大事,咱们办事尚能实事求是,方便一些。可若是真的……到时候,枢臣们以为直省如何,便如何议决,那样下来,咱们就算再怎么实心任事,也抵不过……伯元,其实老夫眼看你做这十几年督抚,一直是欣赏你的,可咱们毕竟只是这大清国的躯干,又怎能离了腹心,独自为政呢?”伯麟回想着托津、卢荫溥等一众枢臣与督抚之间的种种旧事,也不觉感叹了起来。
阮元听着伯麟之语,这时也渐渐清楚,嘉庆的后继之事,托卢与督抚之间的隔阂,到了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决计不可忽视的问题了。
所幸这一日二人的对话,并无第三人知晓,次日伯麟便即向阮元告别,北上入京。而阮元也很快南下南宁、浔州各府阅兵去了,直到闰四月时,方才回到广州。
就在阮元和伯麟在隐山相会之时,广州的广东通志局内却又多了一位来访之客。这一日,严杰忽然听闻有位书生毛遂自荐,希望进入通志局共修通志,便也将他引入了书房之中。看这书生之时,只觉他四十来岁年纪,身材瘦高,看似文弱,却似有一股刚直不屈之气,只是这份刚直的背后,似乎或多或少也有那么几分倔强。这番气度,在粤士人之中却是不多。
“这位先生,眼下阮部堂不在广州,我是这里通志局日常主持之人,若是先生愿意来我们通志局修书,我自会将先生之事告知阮部堂,若是先生确有编修之才,我这里自然会有先生一席之地的。”严杰见他样貌不俗,便也对他客气的介绍了通志局实情,又向这位书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