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投向璇烛。少时,还是贺庭兰率先打破沉默,急形于色道:“可一旦明日之期一过,则您势必油尽灯枯,自此……”
“庭兰的意思是……蝼蚁尚存求生之志,您又为何非要……”
“多谢足下的一番好意。只是在我看来,一日自由之身固然短暂,却已远胜如现下般垂死苟活半月。”
璇烛云淡风轻,倒似死生之事竟恁地不值一提。言讫微微半欠起身,满头银发披肩垂落,正好拂在少卿从旁递来双手之间。
“金人南下在即,中原武林却依旧各怀心事,彼此貌合神离。”
“待到明日……我须力劝各派抛却门户之别,共御将来之侮。这也是为你日后执掌教门……免去一桩最大难处。”
“先生!”
少卿周身大震,一则错愕于恩师料事如神,竟将宗弼等人心思了如指掌。二则更对其最后,命自己将来执掌教门一事瞠目结舌。二者糅杂际会,终又化作满腔悲恸欲绝,一边落泪,一边哽咽着道。
“少卿德行浅薄,如何能膺此大任?先生您只管安心养伤,待日后……待日后……”
璇烛面色哂然,一如从前般语重心长道:“你为人虽略失浮躁,然秉性却极纯良。况遍观本教上下,早已再无比你武功更为卓绝之人。但须身边蒙于一二得力辅佐,料也定能将本教发扬光大,更胜我在时良多。”
见少卿依旧只是泣不成声,璇烛便将小臂微抬,自他手背上轻轻拍了几拍。
“生老病死,自然之理。人杀鬼杀,并无所殊。你若执意沉溺于此,岂不反倒令先生心中徒添挂念,纵在九泉之下亦难瞑目?”
“请先生放心!”
须臾,少卿总算极力抑住悲戚,眸中噙泪,紧咬牙关道:“各派之事,少卿定能一力处置妥当,无须您再来劳神挂怀。”
“不知……不知您还有什么未竟心愿?就算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少卿……也一定为您前去办到!”
璇烛微微颔首,未再一意纠结。不过待听闻其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