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蒲团前,断线木偶似的跌坐到上面,原本因羞怒而红涨的面庞,也一点点的失了血色。
静仪又等了一会儿,见她丢了魂似的歪坐在蒲团上,就再没有下文了,忍不住提醒道:“师姐,他现今还在正殿里等着……”
妙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又冲着房门的方向,软弱无力的甩了甩袖子。
静仪知道这是让自己出去的意思,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遂长叹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到了门前,她忽又停住脚,咬着下唇回头看了眼自家小姐,然后悄默声的把包袱放在了地上,这才出了禅房,又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恍似惊醒了妙玉。
她略略抬头,一双美目立刻定格在那小包袱上,苍白呆滞的瓜子脸上也渐渐五味杂陈起来。
一时悔,悔自己当初被荣国府赶出来之后,没有听静仪的直接返回江南老家,若不然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一时恨,恨那焦顺步步紧逼层层设计,得了自己的身子还不肯罢休,非要拔下自己最后一层遮羞布,赤裸裸的羞辱!
一时怨,怨那佛祖菩萨妄受自己的香火供奉,却偏偏一次又一次坐视自己陷入窘境!
一时惧,惧怕那焦顺一旦不能得逞,又会想出新的花招凌辱自己——就算不用新招,只把自己从这牟尼院赶回那无名小庙……
想起那两日未去的破庙,妙玉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寒颤,脑海中那污秽的幻想竟就已经漫出了殿门,连院子里都无处下脚。
不!
真要让她选的话,她甚至连那小巷都不愿再踏足半步!
可想远离那破庙,就免不得要……
妙玉因幻想而迷离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包袱上,羞愤虽然莫名减弱了不少,但却又实在提不起将那些东西穿在身上的勇气。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妙玉自觉仿佛已经纠结了一个世纪,等到静仪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