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前未曾预料到,焦顺会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赵熠沉着脸应下之后,竟就没了言语。
一时堂上鸦雀无声。
好在这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员外郎许辉很快赶了过来,在请示过赵熠之后,又将焦顺领到了西厢值房。
也正是在西厢值房里,焦顺感受到了最赤裸裸的仇恨——他刚进门,就见一胖一瘦一南一北,两个人同时摆出了不共戴天的架势。
不用问也知道,这必是被自己抢了差事的观政进士。
但这些高管实习生在没有正式‘出道’前,基本不会有什么话语权,所以焦顺也并不在乎他们如何看待自己。
值房里真正值得重视的,除了引路的许辉之外,就是负责监管杂工所的六品主事侯云了。
说来这官职虽叫做‘主事’,实则真正的权责是监察而不是主管。
杂工所的一应事务,都是焦顺这个所正说了算,主事只有复核、质疑、检举的权利,却不能越过所正直接插手具体事务。
所以先前贾政才会说,所正的权柄实则还在主事之上。
这侯云年过半百,一脸与世无争的慈眉善目,手上竟还盘了串佛珠,瞧着倒像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根据护官符上资料的,这位侯主事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按理说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威胁。
当然,警惕心还是要有的。
在西厢房略坐了有半盏茶的功夫,说了些没营养的官话,焦顺就再次跟着侯云转移了阵地。
而这回总算是要去他的主场了!
杂工所位于衙门西北角,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院,面积甚至比先前焦家在宁荣街的院子,还要再狭小一些。
不过就这么一间小小的院子,却管着全国各地七八个大库,十多个厂、局,以及数以百计的作坊。
直接掌控的匠户超过万人,间接管辖的更是有三万之众。
若再算上匠人们家中的丁口,焦顺这七品所正的一言一行,足能影响到十数万人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