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不长,但对于陆山、陆水等人来说,过得是无比辛苦,每有吊者来,便要于灵前作呜咽声,然后客人才会干嚎几声。几天下来,嗓子都哑了,后来连说话都不行了。陆山折了齿,脸上满是血淤,双眼红肿,显得尤其凄惨。
陆家家大业大,家主的后事,虽然来的突然,但该有的还是不能少。陪葬极厚,一圈办下来,陆家的家财十去其三。那夜随家主去的,有二十余人,都是些护卫及下人之类,于是陆家补充了一些钱粮,都交还本家办后事,那些人家咸感陆家恩德。没有子弟伤亡,对陆家来说,只要不伤其根本,此外皆为余事。
钱先生作为陆家女婿,自然是需要奉陪到底的,但也只是跟着走固定的流程即可,并不需要日夜守护灵前。陆丫于灵前守了一天,第二天即脸色发白,呕吐不已,急找大夫察看,发现已经有了身孕,不再适宜守护灵前。陆家二伯特意过来探看,说事有轻重,礼有缓急,斯人已逝,不可追挽,还是要着眼于将来,让言芳在家休息吧。
湖州城外,离城十里有桑山,早年被陆家相中,买下来作为祖地。桑山多有人家,主要以养蚕为业,其先都是陆家派来的祖地守护人,历代繁衍,积累了数百户,数千人。桑山的青壮年,需要日夜替陆家巡察祖地,陆家则提供庇佑,使其免除赋税之苦,也算各得之所。
陆家主终老之所,单独占了一座山的阴面,与陆家祖宗聚集的地方,隔了一道山梁。送去的时候热闹,人群散尽的时候只留下无尽的孤寂。钱先生对着一土之隔的家主,似乎还能看见他的音容,家主一直保养的不错,还没有明显的衰朽之象。眉山一带,一直都很安逸,陆家守卫也不少,没人会想到发生这恶劣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见陆家主身上的伤,但钱先可以见惯了战场的残酷,很容易想见,陆家主一身是伤的模样。钱先生心想:这得多大的仇恨,才会如此丧心病狂地下此毒手。江湖高来高去的刀客,讲究一击不中,飘然远遁千里,讲究的是人生的快意。征战疆场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