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森严,一入宫门,注定再难享受天伦之乐。宫外亲人挂念,就算官至一品,侯爵之尊,也不是想进宫就能进宫的。
是以宫人说到言府来人,言祈仍是站在原地未动,想是言府找人传了话进来。她正要问传了什么话,里屋素素出来,先开了口。
“小姐!”言祈看过去,素素道:“咱们进屋说吧。”
言祈一皱眉,叫聚众的丫头们都散去,这才进屋。
今日日头不好,去了修宁殿一趟回来天气愈发闷了,像是要落雨。
前院里晒着的娇花已经搬到廊下,言祈进了屋,各屋北窗开了一半,间或爬一阵风进来,虽只是过了窗便止步,连床幔也掀不动,但也算将屋中的沉闷驱散了几分。
言祈走到前厅桌边坐下。见她抽了方帕子擦着额上的细汗,咏儿往右去了趟偏厅,拿了一柄孔雀漆柄白绢纱绣团扇出来,在她旁侧扇风。
这时素素已经将言府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从言冠言旭死在战场,虽盛妍还是侯爵夫人的品阶,自有朝廷俸禄,但言府偌大一个侯府,仆人杂役,吃喝住行,花销皆是庞大,早已是入不敷出。这些年,不过是家底尚可,用旧日的存银在堪堪维持。
如今已渐渐难以为继了。
盛夫人如今三十又四,年纪不算大,但也早已不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候,加之嫁入言府后夫妻间情分浅薄,她的心境不比常人,不大愿意管言府上下的琐事。是以言旭和朱绮梦成亲以来,言氏父子忙于政事,言府的一应事宜已经交到了大嫂朱绮梦的手上。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银钱不够,她就算再怎么精明能干,也支撑不了侯府。迫不得已,这才求到了宫中。
言祈入宫不久,例银不多,能拿出来的银子也是有限,听了素素的话,她已然沉默不语。
咏儿缓缓摇着扇子:“之前陛下赏了许多东西,要不……”
屋中三人一时都是沉默。
皇帝的赏赐哪能轻易送出宫变卖成银子,往重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