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浑会在崔家偏厅等了足有两盏茶功夫, 才看见崔家长房的崔三郎走出来,脸上带着不怎么自然的笑容:“十一娘不巧卧病,今天怕是不能见你。”
贺兰浑不动声色:“哦, 什么病?”
“前些天偶感风寒,原是要好了,不想昨天又出了疹子, 大夫说这疹子容易过人,所以这些天非但不能见客,就连家里人都没敢与她见面,独自在屋里养病呢。”
“那怎么行?”贺兰浑立刻起身, 作势要往内宅去, “阿崔从小娇养得紧,在洛阳时身边至少七八个人伺候着, 如今她生着病你们反而把她关在屋里,让我如何放心?”
崔三郎连忙上前拦住:“怎么会没人照应?有那些年纪大不怕疹子的婆子伺候她呢, 你放心吧!”
“我如何能放心?”贺兰浑一把推开他,只管往里走,“必得见到她才行!”
崔三郎死死拦住:“不能去!大夫说了, 这病不但过人, 若是开门闭门的受了风, 十一娘的性命也有危险呢!”
性命也有危险?呵, 这是先丢下引子, 如果将来真的出了事,就趁势推到病亡上头吧?贺兰浑站定了, 微微眯了眯眼:“我奉母命来探望妹妹, 你百般拦着我不让见, 到底心里有什么鬼?该不会是阿崔出了什么事, 你们瞒下了吧?”
“放肆!”崔家祖父拄着杖走了出来,“十一娘卧病而已,你满嘴里胡说些什么?”
贺兰浑向他身后一看,崔家长房的儿孙都如临大敌一般跟在后面,密密匝匝堵住了往内宅去的路,看来今日,他们是绝不会让他进去探听虚实的。
不过,他也没必要再探,崔家这阵仗正好证明了裴谌的话,崔颖确实出了事,崔家也确实准备瞒下,甚至有可能推作是崔颖病亡。
毕竟对于崔家来说,与其有个失踪多日、不知道是否清白的孙女,还不如有个病亡的孙女。
贺兰浑笑了下:“既如此,那我等她病好了再来吧。”
崔家祖父紧紧握着竹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