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防空洞和避风港。
在那儿,他才能得到暂时的和平与救赎。
*** ***
“铛、铛、铛……”
客厅里,老座钟里长长的钟摆开始撞响,已经是子夜十二点整。
尤树闷哼一声,醒了。
他只动一下身子,胸口便撕心裂肺地疼,仿佛那巨大的钟摆一下下击打着他的胸腔,要撞碎的是他的心。
偌大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回音嘹亮,让这座房子显得愈加空旷。
尤树觉得不对劲,妹妹明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现在人呢?
“可栖?”
隔壁房门紧闭,门缝里隐隐漏出光,尤可栖的哭声顺着光线传了过来。
哭声越来越小,接着渐渐变为抽泣。
尤树喘息急促,咬着牙挣扎想起来,他听出尤可栖已经哭到失力。
房间里的人听到他的动静,推开房门,刺眼的光线一瞬袭来,尤树被挤出几滴生理性眼泪,脖子却桀骜地梗得笔直。
那个络腮胡男人起了兴趣,举起手里强光电筒,追着尤树的眼睛照射。
“可栖!”
尤树睁着满布血丝的双眼,高声朝里面喊,告诉她别怕。
话音刚落,一脚将他重新踢倒在地。
尤树躬起背脊,像一只暴怒却虚弱的刺猬。
嘴里涌起一股血腥气,他剧烈地咳嗽,仍顽强地以手肘撑地借力,膝盖一寸一寸往妹妹声音消失的方向爬去。
每当他试图起身,络腮胡男人就会故意给他一脚,似乎看尤树在绝望中挣扎是他的乐趣。
浓烈的汽油味充斥着整座房子,男人狰狞的嘴脸对着他,“老子说过不准报警,交钱放人。可有人偏偏不守规矩,警察来的时候,我们仨就一起上路!”
“我妹妹呢?”尤树恶狠狠瞪着那人。
“她啊?”男人忽而笑得猥琐,语气油腻,“你猜……”
他的笑声仿佛无形鞭笞,一下刺中尤树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