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醒来的时候, 榻上的人眉目舒展睡的正香,而仲北带着数位大夫已经候在了外面。
她悄悄地挪开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即便已经很小心, 可这个轻微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熟睡的男子。
聂衡之搂着她更紧了一些, 不满地抵着她的颈窝哼唧了一声,听到外面的声响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任季初帮他整理了仪容。
“你身上伤势尚未痊愈, 他们要为你诊脉。乖乖的听话, 好吗?”季初避重就轻地温声开口, 细心地为他束了头发, 用一只小冠固定住。
聂衡之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重重嗯了一声,闷闷地带着尚未清醒的鼻音,十分的好骗, 一只手牵着她的手。
季初的心一软, 在大夫们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让他松开,任他一只手牵着, 另外一只手让大夫诊脉。
显然仲北在潞州城中寻的大夫水平参差不齐, 各有高低。有几位大夫完全认为是在替定北侯看外伤,没怎么犹豫就开出了一大堆固本培元的汤药,只有一位大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诊脉就用了接近两刻钟的时间。
季初心里有数, 便朝仲北使了个眼色, 让他客客气气送走了其他几位大夫,又请了先前别馆里面替聂衡之看诊的大夫过来。
两位大夫一位姓庄一位姓魏, 都有四五十的年纪, 可能也是老相识, 见了面互相不屑地哼了一声才你一句我一句地就定北侯的失魂症交谈起来, 争论地不可开交。
聂衡之的眼中闪过一抹烦躁,剑眉也皱了起来,季初看见了,捏了捏他的手指安抚他,他紧抿的唇一下就松了,安安静静地任大夫们观察他的身体。
乖巧的反应旁人看在眼中暗中称奇,这还是那个傲慢自负脾气又恶劣的定北侯吗?
两位大夫问了些问题,他也一一耐心地回答,真真将别人对他的印象翻了个底儿。
末了儿,他朝身边的女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凤眸弯弯朱唇扬起,俊秾艳丽的一张脸直接将季初晃得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