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在身后关上, 发出沉重而悠长的响声,犹如一只沉默内敛的兽的低吼声,它蹲伏在城市的入口, 以自己笨重的身体阻挡外面的幽深……“巨兽”的脑袋上悬挂着三块警示牌, 上面写着:固守城池、盘诘奸细、左进右出,随着城门的合上,也将藏在阴影里窥视的视线挡在了外面。
傍晚时分, 正是吃饭的时候, 家家炊烟袅袅,街上鲜少见到行人,都家去了。沿街的商铺开始放下幌子, 摘下悬挂在外面招徕客人的种种物件儿, 把门板按上, 闭门歇业,等待第二天的到来。幽州实行宵禁,入夜就不准在外行走,如若不遵守被发现,以细作论处。踩着夕阳余晖,马车以及部分近卫进入了王府偏巷,送孩子们回家。
杨久和赵禛也回去了。
一到院中,小甲就打开藤编带镂空花纹的箱子, 里面一只大公鸡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仿佛松了一口气,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穿越鸡拍打着翅膀,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院墙的一角, 那边已经给它准备好了干净的食水, 外面虫子、草籽儿吃多了, 回到家看到小黄米,整只鸡都被治愈了,高兴得想打鸣。
杨久伸着懒腰,“还是家里面好,累死我了,我要洗个澡,然后咱吃晚饭。”
她就是通知赵禛一声,又不是征求对方的意见,急溜溜地跑去洗澡。
随着天气变热,又有煤作为燃料,洗澡依然是奢侈的事情,因为水珍贵啊!
没法冲澡,更没法泡澡,但擦擦还是可以办到的,洗完澡一身舒坦,杨久用湿头巾擦着头发,进屋时看到赵禛盘腿坐在榻上,她咦了下,嫌弃地说,“你没洗澡换衣服啊,一路风尘回来,脏死了,不换衣服怎么可以坐到榻上去。”
赵禛看着文书的手顿了顿。
杨久坐到了他的对面,继续说:“我擦头发的时候你猜怎么着,竟然在头发里找到了小石头和树枝,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进去的,你说神奇不。”
炕桌上有给她倒的水,加了一点点洋槐蜜,喝起来略有滋